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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交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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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。

月黑風高便宜殺人,今夜也不例外。

木葉秘密地下實驗室裏,幾個醫忍倒在地上,身下流出的血液已經凝固。其中倒在記錄儀邊上、被扭斷了脖子而死亡的,正是琉花。

“隊長,死亡時間大概在5小時前。實驗室的數據已經被銷毀,部分文件有被覆制的痕跡。”部下低聲回報情況。

我探看了一下琉花的死狀。她表情很驚恐,手臂擺出奇怪的姿勢,像是想要搶奪什麽卻沒能成功。

“為什麽木葉的結界沒有發出預警?感知忍者那邊怎麽說?”我問。

“沒有異常。”

“這麽說,敵人要麽是潛伏的暗樁,或者……是以正常途徑混入村子的外來人。中忍考試的人員名單給我一份,從考生到考官全部都要。”我站起身,脫了白手套扔給部下。

其實還有一種可能:“根”的人發現了實驗的異常,清除了琉花,同時也是對我的警告。

琉花是我的實驗負責人,我花了好幾年才一點點控制住了她的潛意識,就這麽突然死了,對我非常不利。流傳出去的數據也不知道到了誰的手上……這下有些麻煩了。

“考官的名單……”部下遲疑著。

“怎麽,有問題?”

“是。這次中忍考試的總負責人是刑訊隊的森乃伊比喜,和我們暗部歷來不和,如果直接去要……”

“現在就去找伊比喜要來名單,告訴他隨後我會補上火影的手令。”

“是,隊長!”

三代目被從睡夢中喚醒,只來得及在睡衣外匆匆批一下火影袍,連鬥笠都沒戴。他花白的頭發和胡子暴露在外,我意識到他比幾年前更加接近一個老人的狀態了。

他問了我事發的情況,斟酌片刻,問我是否願意向團藏匯報這件事。等團藏來了,我密切地觀察他的反應,漸漸能確信琉花的死並非“根”出手;團藏看上去十分惱火,而且懷疑是我殺了琉花。

村子重要的幹部被殺、機密實驗室被入侵,還恰好撞上中忍考試的敏感時期,這件事不能不讓人慎重以待。火影準許了我的調查請求,但同時也在團藏的要求下申明,如果我不能在七天內找出兇手,這件事就要由“根”來接管。

中忍考試的總負責人森乃伊比喜對暗部的插手很不高興,但當我告誡他如果他不合作,七天後就要和他打交道的人就要變成“根”之後,他立即就做出了明智的選擇。木葉絕大多數正常人都討厭“根”的理念,那種自相殘殺、大義至上的忍者法西斯主義和木葉的理念是徹底相違背的;實際上,很多人都對三代目的容忍頗有微詞,只是團藏聲威隆重,忍者們敢怒不敢言。

村中各處暗崗暫時劃歸我的治下,化為了我們的“眼睛”。負責守護結界的崗位都增加了守備,外來忍者居住的地方也增強了守護。很多人對此表示了不滿,我們就在暗中記錄那些反應格外激烈的團體,進行重點排查。

暗處的激流湧動沒有影響中忍考試的推進。等第一場筆試順利結束的時候,我大致已經劃出了重點嫌疑犯的範圍。

第二場考試前夜,我去見了重點嫌疑人。

考生宿舍魚龍混雜,我進門前布置了三道幻術,避免引起騷亂。

這一晚天氣晴朗,雖是新月,星子卻明亮。大樓中的廊燈靜悄悄地亮著,將所有陰影都逼迫到暗處。

門內的世界暗著,沒有光亮。目標側身躺在床上,發出均勻的呼吸聲。

我朝她走去。一步。兩步。

腦後響起破空聲。一條柔軟的手臂擰成不可思議的角度,瞬間想纏上我的脖子。

“原來如此。你就是這麽殺死琉花的嗎,大蛇丸?”

“影分/身?呵呵……不愧是暗部隊長。或者,還是直接叫你宇智波夏月比較好?”

床上側臥的人影已經消失。我轉過身,看見一個年輕的女忍站在不遠處,眼神陰騭,舌頭神經質地舔著嘴唇。那副蛇一般的形態和他的名字十分相符,忍界真的該有人研究一下名字和相貌、習性之間的神秘關聯。

我決定單刀直入,“大蛇丸,交出你從琉花那裏取走的資料,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次。”

大蛇丸露出一種怪異而陰森的笑容。“現在的年輕忍者都好大口氣。暫且不論你是否有那個實力……夏月,我可從琉花的實驗數據裏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事實。”

他牢牢盯著我的眼睛,顯出渴望的神色。

“豐雲野……真是非常實用的能力。如果不是你的天資太糟糕,我都想要把你變成我的轉生容器了。”

嘖,又一個說我天資有限的。這些天才說話可真討人厭。要是天賦上限能決定一切,還有什麽好爭鬥的,大家出生就比比天賦數值,最聰明最厲害的直接當領袖好了。

“不勞操心。”我說,“你到底要不要把資料交出來?”

“如果不交會怎麽樣?”大蛇丸饒有趣味地看著我,“你似乎對我目前的狀況並不吃驚。木葉的暗部什麽時候這麽神通廣大了?”

“給你五秒鐘考慮,如果不交,你馬上就能欣賞到木葉的警報聲了,對你來說一定是久違的親切呢。”

女忍外貌的大蛇丸狐疑起來,沒那麽篤定了。他考慮了三秒,忽然給了我一個提議。“不如我們來做一次交易。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求查克拉數量的增加……確實,如果不是受限於天資,你的實力應該遠不止於一個暗部分隊長的程度。”

“你想說什麽?”我有些感興趣。

“只要你保持袖手旁觀,我就可以教給你轉生之術。你也看到了,這具身體是別人的,現在卻為我所用。只要掌握了轉生之術,你完全可以尋找一具資質完美的身體,我甚至可以幫你將寫輪眼移植過去。”大蛇丸的語調充滿了誘惑力。

“真是好大一塊餅。”我冷笑一聲,嗤之以鼻,“轉生之術是你的根基,果真教給我,恐怕你下一個要殺的就是我了。移植寫輪眼?你大概會更欣賞這對眼珠泡在福爾馬林液裏的樣子。相信你的操守,不如相信太陽從西邊升起來好些。”

“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。”我說,“你想研究寫輪眼?與其靠團藏那個外行,不如跟我合作吧。”

“團藏是村子的長老,但他已經太老了。他能給你提供的——不一定有我多。”

月黑風高宜殺人,星沈人寂多茍且。

我松開結印的雙手,睜開眼。考生宿舍佇立在不遠處,只有走廊上的日光燈穩定地亮著,好一派風平浪靜;剛才的交手和交談如同從未發生。

“隊長,您沒事吧?”部下關切道。

“分/身術而已,能有什麽事。”我看了一眼街角隱藏的監控攝像頭,示意部下將屏蔽儀拿走。

三名黑衣暗部半跪在陰影處,一般高矮胖瘦,戴著一樣的白色紅紋面具,背著一模一樣的制式忍刀,靜靜聽候指示。這種刻意的整齊劃一極大地凸顯了人類的工具價值,而將個體的差異和情感無限地壓制下去;所謂“訓練有素”無非就是這麽回事。直到現在,我都不大喜歡類似的氛圍。

不過人生要什麽喜歡呢?很多時候,只要習慣就可以。

“跟我去火影辦公室。”

我扶了扶自己臉上的面具,最後看一眼黑暗中林立的房屋,還有頭頂璀璨的星空,而後躍入更深的黑暗。

北部懸崖上,四位火影的頭像註視著所發生的一切,神情堅毅慈悲,雙唇緊閉無言。

第二天,中忍考試第二場開始之際,當著主考官禦手洗紅豆和一眾考生的面,一隊暗部憑空出現,迅速捉捕了來自音忍村的三人小隊,並宣布他們即是潛入木葉、殺死實驗室負責人和一眾幹部的心懷不軌者。

沒給他們太多震驚的時間,我的部下直接把人敲暈了捆走。這些人戰鬥力不弱,如果出其不意說不定木葉要吃點虧,但一旦局勢扭轉為敵明我暗,勝負便一目了然。

頭戴幕蘺的女忍安靜地在一旁觀看,薄紗下的臉似乎帶著一絲難言的笑意。有時我會思索,是不是喜歡搞研究的都自帶變態屬性,或者只有變態才能搞好研究?

大蛇丸犧牲了音忍的三個部下當棄子,我則能避免將權力讓位給“根”,如此一來我們雙方都便宜行事。

以暗部的身份出現時,我也會一直戴著面具,並且用高領將脖子上的項圈遮起來。然而在行動期間,佐助一直在用餘光盯著我看,先是疑惑,很快就變成驚訝。他認出我了。他才12歲,卻已經非常敏銳,天資可見一斑。

並不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出佐助的天賦。第二場考試進行期間,我正在處理“兇手”的事情,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天,主考官紅豆就發來通訊,說大蛇丸混在考生中,還對佐助下了咒印。

這一下,“根”那邊精神一振,牛皮糖似地纏上來,非要說我抓錯了人,真兇一定是大蛇丸;我辦事不力,應該交出權力。

大蛇丸,我艹。

“大蛇丸呢?”

“失蹤了……”

火影辦公室裏,紅豆驚魂未定,勉強撐著匯報當時的情況。她是木葉精英上忍之一,曾經是大蛇丸的弟子,對那家夥的變態程度了解甚深,因而也很是恐懼。

“佐助呢?”

“第二場考試的後半段還在進行,卡卡西正嘗試封印那孩子身上的咒印……但是,大蛇丸居然用了天之咒印,恐怕沒辦法輕易……”

“我去看看。”我摘下臉上的面具,往身邊一扔,陰影中的部下乖巧地接住。

紅豆瞪大眼睛看我,很是吃驚。暗部自曝身份是嚴重違規,我當然了解這一點。

“火影大人,請允許我事後回來接受懲罰。”我朝辦公桌後的老人單膝下跪,恭恭敬敬地說。

火影嘆著氣,嗓音是老人特有的沙啞和疲憊。我想起來大蛇丸是他昔日最看重也最愛重的一個弟子,後來卻變成了與他期望完全相悖的另一個樣子,不光叛逃,現在還要回來搞風搞雨。這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,尤其老人們又總是容易陷入回憶,仿佛生命裏最光彩照人、最值得留念的時光就是年輕時那短短十幾年,一切出現在那時候的人和事都會被反覆想起,並給今時今日的自己帶來無限的感傷和疼痛。

咦,這麽說來,我好像也是老年人心態麽,都感傷得想去故人衣冠冢前彈彈三味線,再唱兩句“君埋泉下泥銷骨,我寄人間雪滿頭”了。

活著就是遭罪。活得越久越遭罪。

感傷的火影揮揮手,說:“去吧。”

我趕到死亡之森深處時,卡卡西正在一點點將佐助身上的咒印壓制住。混合了鮮血的顏料在地上畫出巨大的陣法,那孩子躺在中間,已經失去了意識,半邊身體都蔓延著詭異的咒印紋路。

“卡卡西前輩,”我走過去,“讓我來吧。”

白發忍者雙手結印,只能夠用眼神對我示意。往日蓋住他左眼的護額被掀起來,露出血紅的三勾玉左眼。那是他曾經的隊友宇智波帶土留給他的遺物,這件事記錄在暗部的秘密檔案裏,我成為分隊長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。

說起來,那也是我的一個懷疑對象呢。

佐助很痛苦的樣子,身體不時抽搐幾下,臉上肌肉緊緊繃著,喉嚨裏壓著呻/吟。從寫輪眼的視角裏,我看到澎湃的查克拉在他還未長成的經絡裏肆意流竄,掀起了極大的破壞,卻也在拓寬他的經脈。

紅豆說大蛇丸在他身上留下的是最高等級的“天之咒印”,看起來,如果佐助能夠掌握這種力量,實力會在短時間內得到極大提升。那麽,大蛇丸為什麽這麽做?

那貨絕對是看上佐助的身體了。我都能想象出來大蛇丸見獵心喜、心花怒放,毫不猶豫地背棄盟約,直接撲咬上佐助的樣子;從言談裏就能發現,他對天資異常看重。我實在應該早點想到這一點。

大蛇丸,還是那句話,我艹。

我閉了閉眼睛,快速變更了部分計劃。

查克拉在體內流動,不斷朝眼球匯聚。大蛇丸眼光很毒,查克拉總量的確是最限制我的一點,我也一直在拼命改善。可惜效果不盡如人意。琉花的研究水平很高,但與大蛇丸的成就相比,還是像過家家。

但是,誰說查克拉不夠的人就要甘心認輸?

想要佐助的身體,做他的春秋大夢。

再次睜開眼時,萬花筒寫輪眼帶來了更高維的視野。那些跑來跑去的咒印如同一個個等待號令的小兵,該如何操控簡直看得一清二楚。

真是太簡單了,甚至只需要單手結印就能做到。

“卡卡西前輩,麻煩準備好封印術。”

“——豐雲野。”

少年纖細的骨骼和肌肉微微顫動;黑色的咒印排隊列好,朝他脖頸後被咬傷的地方流去,又一點點離開他的身體。

“這是……!”

“安靜一點,卡卡西前輩。收集這些惡心吧啦的東西還要麻煩您來。”

大蛇丸的研究成果頗有水平,即便是“豐雲野”也花了好一會兒才清理幹凈。但是,到底是清理幹凈了。我送了口氣,這才感覺渾身冷汗淋漓,查克拉也所剩無幾。

卡卡西適時地扶了我一把。不愧是好基友。

我看了一眼,確認咒印已經被封入卷軸,以後還能給木葉實驗室當當研究素材。

“謝謝,卡卡西前輩。”我掏出一支註射劑,對準自己的靜脈紮下去;淡金色的藥水被推入血管,帶來了熟悉的灼燒般的痛苦,卻也讓查克拉迅速恢覆。

查克拉的總量真是我的短板……琉花死了,大蛇丸可以利用但並不可靠,看來我要認真考慮一下新方案了。

好奇怪啊,我好像才意識到“琉花死了”這件事。那就是個變態,可為什麽想起來的時候,我還是會難受呢?

卡卡西蹲在旁邊,看看佐助再看看我,不知道為什麽嘆了口氣。

“總是透支的話,容易短壽哦。”他拉下護額,重新遮住左邊的寫輪眼,一副暮氣沈沈的老人口吻,“就算不為自己考慮,多少也為這孩子考慮一下吧。宇智波的血脈只剩你們兩個人了。”

“這可不一定。”

卡卡西大概以為我說的是鼬。但並不止。

佐助動彈了幾下,似乎快要蘇醒。

在他醒來之前,我抓緊時間,對卡卡西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。

“卡卡西前輩,你聽過安利……不對,你想成為英雄,接受萬千少女的仰慕嗎?”

蒙面的上忍似乎抽了抽嘴角,默默後退了一步,又退了一步。死魚眼一樣的神情居然警惕起來。

“別這樣嘛前輩,真的是好事,是充滿正義感的好事。”我讓自己笑得更燦爛,力求親切和藹值得信任,“讓我們攜手並進,當眾戳穿大魔王的陰謀好不好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大蛇丸對“天資”的執著是非常明確的:看不上自來也,因為他天資不夠;追著宇智波兄弟跑,因為兩人都是超級天才。另外我覺得他還有點看不上綱手,覺得她是女性、情感上比較軟弱。

而夏月又是女性,又沒有天資(蛇叔要求很高的),所以結盟失敗。

蛇叔還動了佐助。

所以他和他的“天資至上論”很快就要被按在地上摩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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